琰欢

不要叫我七十二谢谢

惊封×全高 联动2

OOC归我,角色是太太们的

可能OOC会比较严重இдஇ对不起对不起

─────────────────

 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地生了火,映得炉膛一片橙红。

  于闻蹲在炉边,垂头丧气地往里扔木枝。

  火光摇晃,他闷闷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临死前有必要找人聊聊感受。结果一抬头,就见他哥站在旁边烤手,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

  于闻考虑了两秒,决定还是安静地死。

  ……

  “诶,那什么。”老于突然出声。

  游惑朝那边掠了一眼。

  “不知道称呼你什么。”老于拍着大肚子女人的肩:“你挺着肚子呢,怎么能在这发呆挨冻呢?太不讲究了,过去烤烤。别受了寒气,回头弄个两败俱伤。”大肚子女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眼泪啪啪往下掉。

  老于吓一跳:“干什么,怎么了这是?”

  女人低低哭着:“有没有命生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挪了椅子坐到火炉边。

  女人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她鼻音浓重地冲老于说:“对了,叫我于遥就好。”

  老于努力哈哈了两声,宽慰道:“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

  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抡了一圈改道:“……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

  纹身男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句:“都他妈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呢……操!”  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四散开来,在屋子各处翻翻找找。

  只不过其他人是奔着题目去的,纹身男奔的是各式防身猎具。  游惑站没有走开,他烤暖了手,在写着题目的墙面上轻抹了几下,又低头拨着炉台上的杂物。

  那上面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一堆发黑的硬币,几块形状奇怪的卵石,七零八落的鸡毛,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世纪遗漏的发霉奶嘴。

  于闻看游惑没走,也没敢乱动。

  他记起高考前老师叮嘱过的话,让他们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多读几遍题干。于是他就杵在墙壁前,反复咕哝着。

  “一群游客来到雪山……”

  “游客……”

  “雪山……”

  “嘶……”

  念完一回神,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于闻:“……我就念念。”

  老于有着传统家长都有的毛病,人多的时候,希望孩子当个猴儿:“想到什么了吗?说说看?”

  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

  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

  纹身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

  “行吧,最好是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

  于闻无声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比。

  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普天之下尽傻比,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的例外就是游惑。

  其实他跟游惑熟悉起来,也就这两年的事。老于说游惑之前在国外待着养病,后来时不时会回国一趟。每次回来,都会去他家小住两天。

  两天两天地加起来,实际也没多长。

  但于闻凭借着从未用在学习上的钻研精神,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

  比如游惑的记忆力有点问题,他对某几年发生的事碰到的人毫无印象。在国外养病也是因为这个。

  再比如家里几个长辈都有点怕他。

  这点于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老于几回,老于说他成天不干正事净瞎想。

  时间久了,他又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连这屋里刚见面的小流氓都有一点怕游惑。

  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

  于闻:“……人呢?”

  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

  于遥:“他往那边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比鸡吓人。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

  拎也就算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游惑看向他。

  他的个子高,看人总半垂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别的不好说,反正感受不到亲情。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游惑:“……”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于闻怀疑再说下去,斧头会插在自己脑门上,于是讪讪闭了嘴。

  他亲爱的表哥总算收回眼神,懒得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又憋出一个问题:“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找笔。”游惑说完,略带嫌弃地冷嗤一声,把那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盯着斧子:“找什么玩意儿???”

  游惑说:“笔。”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不过游惑没有多搭理他,说完就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走得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悬在那里。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

  游惑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像是放久了的劣质墨水,但那颜色又跟墨水有一点差别。

  可能是灯光昏黄的缘故,透着一点儿锈棕色。  “我……我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于遥面容忐忑,声音慌张,似乎在征求其他人的再次确认,“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吧……”

  “题目一点信息都没透,谁知道什么东西能得分!”一个秃顶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骂:“我怀疑根本没他妈什么正确答案!现在空着是空,等到六个小时结束,空着还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他又瞪向于遥:“有胆子写么?没胆子我来!”

  于遥瑟缩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指还是落在了墙壁上。

  她划了两道,却发现指尖的水并没有在木石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笔画在写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还伴随着极为细微的水声。

  就好像被那个答题墙……吞咽了一样。

  “我、我写不上去……”于遥慌了。

  “怎么可能!墨水不够?”秃顶跨步冲过去,在墨水瓶里满满蘸了满满一手指,用力地画在答题墙上。

  结果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倒长长的捺还没拖到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细微的水声又若隐若现。

  秃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情绪陡然失控:“不会……怎么会写不上呢?一定是墨水不够多……墨水不够多……对……”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墨水瓶。

  眼看着一整瓶墨要被泼上墙,秃顶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

  他转头一看,游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着脸不耐烦地喝道:“别疯了,墙不对劲!”

  秃顶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于闻。”游惑转头,“墙边的麻绳给我。”

  秃顶脸红脖子粗跟他较劲:“干什么你?!”

  游惑单手灵活第挽了个结,在他身上一绕一抽……连胳膊带手一起捆上了。

  于闻同学惊呆了:“哥……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捆得这么熟练?”

  游惑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

  于闻这才想起来……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在一边的白柳看完了这一幕好戏,心里确认了游惑不太简单后就预备坑人…啊不是,交朋友,还是灵魂挚友的那种。

  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游惑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墨水”重新盖上。

  拧紧瓶盖的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答题墙最后一点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公鸡打鸣声骤然在屋内响起。

  于闻差点儿吓得一起打鸣。他一把抓住他哥的袖子,缩头缩脑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就见那只挂在门上的公鸡脖子转了一个扭曲的角度,死气沉沉的眼珠瞪着大门。

  游惑抬脚就要往大门边走,于闻死狗一样坠在袖子上,企图把他拖住。最终,他被一起带到了大门边。

  窗外,狂风卷席的漫天大雪里,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到了近处。

  为首的那位个子很高,留着黑色短发,穿着修身大衣。即便只有轮廓也能看出身材挺拔悍利。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风斜刮而过,雪雾迷了眼。  他低头轻眨了一下,雪粒从眉目间滑落。再抬眼的时候,乌沉沉的眸子映着一点雪色,刚好和屋内的游惑撞上。

  游惑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耳钉。

  于闻在他耳边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轻轻问:“你不会认识吧?”

  游惑皱了皱眉,低声道:“忘了。”

  从所站的位置来看,为首的男人应该就是监考官001。

  他就像个避雪的来客,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摘着黑色皮质手套,笑了一下说:“还不错,知道生火。外面雪有点大,过来一趟挺冷的。”

  没人笑回去。

  屋里大半的人都往后缩了下。

  他就像是没看见这种反应一样,自顾自走到炉边,借火烤手。刚才的笑意依然停留在他唇角,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戏谑。

  衣肩和领口落的雪慢慢消失,留下一点洇湿的痕迹,又慢慢被烘干。

  众人盯着他,却没人敢开口。

  铁罐扔出去都成了粉,可他们跋涉而来,连皮都没破。

  于闻藏在游惑身后抖,连带着游惑一起共振。

  这没出息的用气声问:“他们还是人吗?”

  那位001先生似乎听见了,转头朝游惑看了一眼。

  他的眼珠是极深的黑色,掩在背光的阴影里,偶尔有灯火的亮色投映进去,稍纵即逝。但那股戏谑感依然没散。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摁住了乱抖的背后灵,平静地问:“能闭嘴吗?”

  于闻不敢动了。

  ……

  直到那位001先生烤完了火,重新戴上手套,留在门口的监考官才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们是本次的监考官,我是154号,刚刚收到消息,你们之中有两个人没有按规答题。”

  大肚子于遥脸色惨白,本来就站不住,此时更是要晕了。

  她就像个水龙头,眼泪汩汩往外涌。

  至于那位捆在沙发上的秃顶……他已经不敢呼吸了。

  “但是……”

  有人突然出声。

  154号监考官停下话头,朝说话人看过去。

  于闻猛地从游惑背后伸出头。

  令人意外,这个不怕死问话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老于。

  “最……最开始也没规定我们要用什么答题啊。”老于被看怂了,结结巴巴地说。

  “一切规定都有提示。”154说。

  “提示在哪?”

  154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是考生。”

  “可、可我们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老于越说声音越细,到最后就成了蚊子哼哼。

  154号:“这就与我们无关了。”

  154号顶着一张棺材脸,继续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只处罚违规的相关人员,其他人继续考试。”

  他说着,摸出一张白生生的纸条,念着上面字迹潦草的信息。“据得到的消息,违规者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小姑娘——”

  他转头看了001先生一眼,又转回来看向纸条,停了几秒,绷着脸重复了一遍:“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士。两名违规者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白柳突然拿起那个墨水瓶随意泼洒在墙上,笑着和154说:“我这样,是不是也违规了?”154无语,绷着脸把白柳带走了。

  在他说话的功夫里,另一位监考官922号已经一把拎起沙发上的秃顶男人,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门口。

  屋门被打开,冷风呼啸着灌进来。

  雪珠劈头盖脸,屋里人纷纷尖叫着缩到炉边,好像被雪珠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922号监考官带着秃顶跨出屋门,忽地消失在了风雪中。

  徒留下秃顶惊恐的嚎叫和地上的一片水渍。

  154号继续顶着棺材脸,说:“还有一位小,嗯,一位女士在……”

  他抬起眼,皱着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老于和两位好心的老太太趁乱把于遥挡在身后,却抖得像筛糠。

  154号的视线刚要落在那处,001先生朝游惑抬了下巴,“另一个是他,带走。”

  “谁?”

  154号低头看了眼纸条。

  上面凌厉潦草的字迹明晃晃地写着——小姑娘。

  154号一脸空白地看着游惑。

  被看的游惑拧着眉盯着001先生,面容冷酷。

  154号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冷脸帅哥手里有刀的话,他们老大的头已经被剁了。

  “这——”

  他刚要开口,下指令的001先生翻起大衣衣领,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

         “操!哥!!”

  “狗日的!!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老于蹦起来。

  “不是他!是我啊!不是他——”于遥茫然两秒,连忙拨开人往外挤。

  结果就看见屋门敞着,沙粒状的雪被风吹搅着,一捧一捧扑进来。

  门边哪还有什么人影。

        牧四诚看着空荡荡的门外,“白柳那家伙又想干什么了?”唐二打有些担忧,“别想了,那家伙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更何况我们的技能他也可以用,不会有事的。”靠谱的未成年人刘佳仪安慰他们。

  那三位监考官带着秃顶男人和误抓的游惑,早就无声无息消失了。

  “别喊了!人都没影了,有本事追去!”纹身男啐了一口,大步走过去把门拍上了,又挂了两道锁。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老于满眼血丝,气得一拍大腿,重重坐在地上。于遥跌回椅子里,哭得更厉害了。

  从进了这屋子起,她就没停过,快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完了。

  于闻白着脸在门口僵立半晌,又转头捞起他爸,皱着眉低声说:“我哥给我留话了。”

  “什么?”老于惊住了。

  那监考官速度快得不像人,游惑还有时间留话?

  “让我找把刀。”于闻说。

  “什么刀?”

  于闻缓缓摇了一下头,没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那面答题墙。

  老于跟着看过去。

  他先是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终于定在了一处。

  那是几道细细的刀痕。

  “谁划的?”老于愣了一下。

  于闻:“之前就有,显示题目之前就有,我看到了。”

  他又回味了一下,终于明白他哥之前的举动了。

  “我知道了。”

  老于很懵:“又知道什么了你?”

  “哥他之前一直说要找笔,但手里翻的却是斧子和猎具。”于闻看向墙面的刀痕,说,“刚才监考官不是也说了么,所有的规矩都有提示,那些刀痕就是。”

  墨汁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那柄刀可以。

  所以它是规定的笔。

  老于眼睛一亮,咕哝了一句:“果然还是厉害的。”

  于闻:“啊?”

  “那咱们就找刀去!也算帮点忙。”

  老于刚要转头隆重宣布这个消息,就被于闻死死按住了嘴。

  “不不不别!”

  于闻假装在安抚老于,啪啪啪猛拍老于的背,一边说:“放心放心,我哥一定不会有事!”

  老于血都要被他打出来了。

  他又用极低的声音说:“哥说 ,刀被藏了。”

  ……

  雪下得更大了。

  风没个定数,四面八方地吹。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山和树影的轮廓,但远处有灯。

  游惑冷着脸走在雪里。

  他被推出门的瞬间,身后的屋子就没了踪影,想回也回不去。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在监考官的陪同下,他们不会在雪里粉身碎骨。

  但比起雪,监考官更让他糟心。

  秃头还在号丧,搞得他像个送葬的。好在路不算很长,在冻死之前,他总算看到了房子。那是一座小洋楼,孤零零地被树林包围着。

  一般来说,鬼片就喜欢盯着这种房子拍。

  “到了。”154号把游惑往屋里推了一下。

  灯光映照下,游惑那张好看的脸可能冻硬了,薄唇紧抿,皮肤冷白,薄情寡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小楼也不知是哪个鬼才搞的装修,一层到处是壁画和雕塑,大大小小填满了角落,随便一转头,就能看到一张白生生的僵硬人脸。

  秃头一进屋就坐地上了。

  眼看着又要晕开一滩水迹,922号毫不犹豫把他拖进了走廊。

  秃顶的哭叫从那边传来:“干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来了!你要干什么?”

  “怕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那位001先生正站在游惑旁边摘手套,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游惑看了他一眼,径直掠过他走了进去。

  154号看了一眼游惑,又看了一眼001。

  “看我干什么?”001监考官冲走廊一抬下巴,懒洋洋地说:“快去,有人迫不及待。”

  ……

  小洋楼看上去不大,那条走廊却很长。

  长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碰到了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去。

  好在并不是真的没有尽头。

  几分钟后,922在前面停住了脚步,打开了一扇门,把秃头推进去,然后上了锁。

  游惑终于冷脸开了口,问:“怎么处罚?”  154号愣了一下,说:“关禁闭。”游惑:“……”

  他觉得这群人可能玩过家家上瘾。

        白柳倒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看了154号一眼。

  154:“没骗你,确实是关禁闭。”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监考官,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居然一改常态,有一点紧绷。

  “你在害怕。”游惑说,“你被关过?”

  154皱了一下眉:“我怕什么,你比较需要害怕。”

  这话刚问完,他感觉脚下有点怪,鞋底的触感不一样,似乎变得有点……黏腻。

  紧接着,他又听见了一点细微的水声。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片浓稠的水从一扇门底下渗出来。

  那扇门关着秃头。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血。

  没过两秒,秃头的叫声隔着门穿了出来。因为隔音很好的缘故,显得闷而遥远。但即便这样,依然能听出凄厉和崩溃。

  “放心,死不了。”154说着,打开了对面的另一扇门,趁着游惑出神,把他推进了门里:“抓紧时间。”

  说完,他嘭地关上了门,在外面咔嚓咔嚓地上锁。

  游惑听见他的声音从门缝里模模糊糊地传进来:“拿错文具而已,不至于那么狠。禁闭室只会让你反复经历这辈子最恐惧的事情,3个小时之后我来接你。”

  ……

  小洋楼2层的一间屋子里,001号监考官坐在一张扶手椅里,一手支着下巴。

  桌上有个金属制的鸟架,上面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  他的眸光落在窗外的雪林里,手指正拨弄着鸟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922号监考官正在疯狂抱怨:“踏马的一路上尿我四回,我说一句他一个尿惊,说一句他一个尿惊!”

  154号进来,手里的纸条抖得哗哗响:“小姑娘!你自己写的小姑娘!”

  他那张棺材脸终于绷不住了,如果借他一百个胆子,他就敢把那张小纸条怼到001的脸上去。

  可惜他不敢。

  不过他俩骂了一会儿后发现,扶手椅里的人毫无回应,依然目光沉沉地落在窗外。

  “老大?老大?”922试着叫了两声,最后不得不提高音量:“秦究!”

  那位001先生终于回过神来。  922把154往前怼了一步,自己溜得八丈远。

  154:“……”

  我日。

  秦究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扫了一圈:“走神了没听清,重抱怨一遍?”

  154摇头说:“算了算了。”

  922讪讪上前:“老大……你干嘛了?”

  秦究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没……我就是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好。”922说。

  “有么?”

  “有……一点。”922斟酌道:“因为被拽过来监考?”

  “不是。”

  “那你怎么……”154咕哝了一句。

  “声音高点,后半句没听清。”秦究瞥了他一眼。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不安,哪怕154和922跟了他快三年了,也依然不太习惯。

  154又往后缩了半步,清了清嗓子说:“我说……您心情很好,干嘛还拽个没犯规的人过来。这有点违反规定吧。”

  秦究说:“我在遵守规定,他手上沾了那’墨水’你没看见?”

  154愣了一下:“哦,我没细看……”

  秦究拨着黑鸟的头,说:“况且……”

  922和154竖起耳朵。

  然而他们这位老大况且了有十分钟吧,也没且出什么下文。

  又过了半天,他才说:“算了,没什么。”

  “……”

  两位下属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又不敢造反,灰溜溜地走了。

  ……

  三个小时后,154号拎着钥匙来开禁闭室的门。他做好了被胳膊大腿飞一脸的准备,结果锁一撤,他就愣住了。

  因为禁闭室里什么也没有,而被关禁闭的那位冷脸帅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手肘挡着脸,就像是在真正的高中课堂上打了个盹儿。

  154进门的声音终于吵醒了他。

  他皱着眉半睁开眼,看了154一眼又重新闭上,带着满脸的起床气和不耐烦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靠在椅背上,问:“关完了?”

  154:“………………………………”

  要不您再睡一会儿?????游惑从禁闭室出来,走廊一片安静。对面的秃头没了声音,房间渗出来的血流淌得到处都是。

  他略带嫌恶地皱起眉,让开血迹往外走。

  没走多久,他又忽地停住脚。

  一种诡异的、被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有什么东西勾头看下来,毫无生命机质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游惑抬起头。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盏晦暗的灯,什么也没有。

        白柳那边也不太好受,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白六带来的恐惧,但看到白六的脸和躺在一边的流浪马戏团几人和谢塔的尸体,他还是控制不住使用了大部分技能,其中就包括小女巫的毒药喷泉……,白柳看着那一屋子毒雾,罕见的心虚了。

  “哎呦,操!差点儿违规睡过了,要死的棺材脸居然不——”有人急步从楼上下来,刚拐过走廊,嘀嘀咕咕声就猛地刹住。

  “你!咳,你出来了?”

  游惑从天花板收回视线。

  来人是监考官922号。

  他看到游惑,立刻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了句“借过”便大步走到走廊深处,打开那扇汩汩流血的门。

  片刻后,秃头被放了出来。

  922架着瘫软的中年人,走得像个偏瘫。

  “你怎么还在这?”他问。

  游惑插着口袋懒懒地说:“等你,我对变骨灰没什么兴趣。”

  922:“154呢?”

  游惑:“不知道。”

        听见这话,白柳饶有兴趣的看了游惑一眼。

  “个要死的假正经又偷懒去了?”

  922在嗓子底咕哝了一句。

  他把逐渐下滑的秃头往上拎了拎,也没工夫纠缠,朝门外偏了偏头说:“走吧,送你们回考场。”

  ……

  小洋楼二层。

  秦究抱着胳膊,懒洋洋地斜倚在窗边,眸光垂落。房间里的灯光投映在树林里,922带着两个考生从光影中穿过,很快淹没在雪雾里。

  秦究眯起眼睛,盯着那处有些走神。

  黑鸟突然低哑地叫了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秦究才“啧”了一下直起身。

  他走回桌边,拨弄着黑鸟尖尖的喙,顺手给它喂了一粒食,说:“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

  黑鸟惟妙惟肖地嘲了一声:“呵。”

  秦究:“一位监考官?”

  黑鸟:“呵。”

  秦究敲了鸟嘴一下,开门下楼。

  没走两步,黑鸟扑着翅膀跟了过来。

  他在大厅环视一圈,拐进了那条走廊。其中一间禁闭室隐约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正是刚刚过游惑的那间。

  秦究挑着眉,好整以暇地敲了三下门:“有人?”

  里面椅子重重砸了几下。

  秦究:“我方便进去么?”

  椅子快把地砸塌了。

  秦究卸了锁。

  门一开,露出了失踪的154号监考官。

  他正累撅在椅子里,两手背在椅子后面,身上捆着绳,嘴里塞了个偌大的纸团。

  纸团上,有人用马克笔冷静地写了几个字:

  滚你妈的小姑娘。

  秦究忽然笑了。

  154正要带着椅子蹦一下,提醒秦究先把他放了。

  结果看到笑又有点怂,把椅子轻轻放下了。

  好在那句骂人的话,秦究没欣赏太久。片刻之后,154总算甩开绳子恢复了自由。

  他揉着被勒红的手腕,痛斥:“我做监考官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考生!人家哭天抢地,他睡觉?人家诚惶诚恐不敢惹监考,他上来就给我捆了好几道?”

  秦究撑着桌子听完,懒懒地说:“骂得还挺押韵,继续。”

  154:“……”

  如果可以,他想把纸团上的“滚你妈”展示给老大。

  “身为监考,被考生反捆在禁闭室,丢人吗?”秦究眯着眼睛问。

  154绷着棺材脸:“丢。幸好没让922看见,不然他能笑两年。”

  所有熟悉这套机制的人都知道,监考官都是历届考生里抽选的。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完成这个身份转化。 这些人按执行力和强悍程度排了序,就是如今的监考官号码。  

         序号是个位数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没人敢惹。

  比如001。

  “你刚才说,那位……”秦究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形容词,不过最终还是挑了一下眉,说:“考生在禁闭室睡觉?”

  “对。我进来的时候,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禁闭室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任何变化。他根本没有怕的东西。”

  154想了想,又疑惑道:“但这可能吗?哪有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秦究眯着眼睛,手指拨弄着肩上黑鸟的脖颈。

  “也许是人生太顺利了,没碰见过害怕的事?”154猜测着,“不过所谓的顺利也就到今天为止了,他们这组考生手气开过光,居然第一道就抽到牙膏题。”秦究瞥了他一眼。

  “题目跟挤牙膏一样,挤一下蹦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Bug。”

  秦究:“又是哪位乱取的代称?”

  “922那傻子取的,跟我无关。”154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但还算形象。我当年考试的时候,最怕这种题!倒不是真的有多难,而是最初的信息量约等于0,根本找不到拿分点,所以第一次收卷都默认作废,注定要有一个同伴祭天。”

  154回想了片刻,又后怕般地喃喃:“还好我总共就碰见一次,侥幸没被选中……不知道今天这组考生,祭天的会是谁?”

  他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几秒了。”

  ……

  雪山小屋门前。累成死狗的922碍于面子,把脸绷得大气不喘,临走前又叫住了游惑。

  “还有事?”游惑面露不耐。

  第一次收卷时间就要到了,隔着咆哮的风雪,他都能感受到小屋里的恐慌。

  真的一秒都耽误不起。

  922说:“还有一条规定,作为关过禁闭的人,本轮收卷,你们两个不能答题。”

  游惑脸色又冷了一层。

  922摆了摆手:“别瞪我,反正这种题目第一轮都是送命,踩不到加分点的——”

  他没说完,游惑已经扭头打开了屋门。

  热气扑面的瞬间,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来。

  收卷时间到了。

  秃头吓得扑跪在地,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两眼无神地发抖。

  他起了个带头作用,傻在屋子里的人紧跟着瘫了好几个。

  于闻半跪在地上,膝盖压着倒地的纹身男,手里捏着个东西,像是刚抢到手。

  他在鸡叫声中茫然地看过来,举起手喃喃道:“哥,刀我找到了,但是时间……到了?”

  然后呢?

  所有人都茫然地瘫在地上,惊恐得忘了呼吸。

  鸡鸣叫得他们心慌。

  “真的……会被逐出考场吗?”有人极轻地喃喃了一句。

  真的会在风雪里灰飞烟灭吗?像那个扔出去就散成粉末的铁罐?

  彭!!

  锁好的屋门突然弹开,重重地撞在墙上。

  众人一抖门外,还没离开的922也站住了脚。

  一股前所未有的风卷了过来,像是高空航行的飞机突然卸了舱门,巨大的吸力拼命拉拽着众人。

  “啊——”

  老于惊呼一声,突然滚倒在地,猛地朝门外滑去。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拉扯着他的脚踝,要把他扔出去。

  ……

  “鸡鸣9声,收卷才结束。”

  “还有,这弱智题目第一轮有个诀窍,啧……挺不要脸的。”

  这两句话突然浮现在脑中。

  游惑来不及细想,抓过于闻手里的细柄折叠刀,从碍事的长桌上撑跳过去,站在答题墙前。

  最后一声鸡鸣里,他潦草地写了个一个字:

  解。 

     门外的922:“…………………………”

  这踏马也行????

  这真的行。

  鸡鸣和风雪戛然而止。

  老于的脑袋堪堪刹在门边,最顶上的头发已经没了。于闻抱着他一条腿,狼狈地滚在地上。

  他们心脏狂跳,白着脸茫然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答题墙。

  过了一个世纪吧,那个龙飞凤舞的“解”字旁边多了个红色批注:

  2

  众人惊呆了。

  922看醉了。

  他在冷风中站了几秒,扭头就冲回去打报告了。

  ……

  又过了半晌,屋里的人才消化掉这的一幕。  软着腿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我去,可吓死我了……”老于被削成了地中海,头皮还破了一块,汩汩往下淌血。

  好在人还活着。

  于闻撒开他爸的腿,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过了好几秒,又噌地坐起来啪啪给自己掌嘴:“瞧瞧我这猪脑子!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考试前老师千叮咛万嘱咐,拿到卷子甭管会不会,先把解字全写上,一个字值两分呢!!!哥你怎么这么厉害!”

  “……”

  游惑闷不吭声收起刀,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为了防止这智障继续提“解”字,他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主动问了于闻一个问题:“刀谁拿的?”

  一提到刀,于闻瞬间拉下了脸:“还有谁!”  他指着纹身男说:“他!在他那里找到的!我就说他不对劲,大家都想着找题找线索,他特么跟狗熊屯冬粮一样,把各种刀具往兜里扒。要不是于遥姐被他撞到肚子,大家闹起来掉了刀,指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忍不住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口角混乱,如果他们运气差一点,找到刀的时间晚一点,就是游惑回来也赶不上第一次收卷。

  那他爸老于……

  纹身男被摁在椅子上,众人正要兴师问罪。

  答题墙却突然起了变化。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在猎户甲的小屋借宿。甲说:我有13套餐具,但食物有限,只能宴请12个人。餐具里藏着秘密,有一个人注定死去。你会幸免吗?这其实也不是很难,毕竟光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要求:找对那套该死的餐具(但不可损坏餐具)

  考查知识点:光学

  众人:“……”

  就在大家看着题目发愣的时候,下面又浮现出一行字。

  违规警告:受处罚的考生违规答题,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众人:“……”

  ……

  十分钟后。

  小洋楼二楼,监考官的办公室里。001号监考官和二进宫的违规考生沉默相对。

  游惑:“……”

  秦究:“……”

  过了很久,拨弄着笔的监考官哼笑一声,撩起眼皮懒洋洋地问:“你是不是打算住在这?”  游惑弓身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摸着耳钉。

  听见秦究的话,他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目光从对方脸上一扫而过,又垂了回去。

  不解释、不反省、不搭理。

  这态度,显然是最难搞的那种刺头。

  ……

  154一进他们老大办公室,就感到了一阵窒息,活像到了政教处。

  “您找我?”

  有考生在场,154表情更正经了,说话都带上了敬称。

  “第二次违规,处罚是什么?”秦究缓缓转着手里的笔,看向他,“一阵子没来,我记不大清了。”

  154木着脸沉默两秒,说:关禁闭。”

  秦究:“……”

  游惑的手指停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他表情依然很冷,除了困恹恹的懒,看不出任何情绪,但154就觉得他满含嘲讽。

  可能基因里带的吧。

  也可能他们老大就容易吸引这种目光。

  秦究:“除了禁闭,就没点别的什么?”

  154张了张口。

  屋里有什么东西“滴”地响了一声。

  游惑目光一动,落在秦究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忽闪着亮了一下,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154说:“看吧,加罚是违反规定的。”

  秦究垂了一下眼,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那道忽闪的亮光紧着暗了下去。

  再抬眼的时候,他的目光跟游惑对上了。

  “只有桌子椅子的禁闭室有点无聊。”他看着游惑,话却是对154说的。

  154点头:“确实。”

  “要不你跟他一起?好歹有个场景。”

  154:“……”

  这是罚谁呢?

  秦究笑起来:“玩笑而已,别当真。”

  154已经习惯这种神鬼莫测的混账话了,他迅速松了一口气,说:“那……还把他送去楼下,再睡三个小时,补完觉送回去?”

  “我这是酒店钟点房?”

  154不吭气了。

  他眼观鼻鼻观口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新指令,便瞄了一眼。沙发上,游惑正看着窗外,不知是发呆还是怎么,一副“你们随便搞,搞死算我输”的模样,态度极其不端正,冷傲散漫。  至于他们老大秦究……

  他两手松松地交握着,目光落在游惑素白的侧脸上。

  154觉得,对这位极其难搞的考生,他们老大应该是起了一丝好奇心,但不知为什么,又显得心情不太好。

  “老大?”154出声提醒了一句。

  又过了片刻,秦究才收回目光,冲154提议道:“再去骗一个考生违规,跟他关一起。”

  154:“……”

  胡说什么呢这是?

  手腕又“滴”了一声。

  应该跟之前一样,是一种示意和警告。154牙关绷了一下,秦究却没太在意。

  “不关了,直接打发走?”

  滴。

  秦究“啧”了一声。  他想了想,问154:“上一个用过的禁闭室,清理了么?”

  154看了游惑一眼,非常茫然:“有需要清理的地方??绳子收起来了,’滚你妈’的纸团我也扔了。”

  听见纸团,游惑摸着耳钉的手指停了一秒,但他依然看着窗外,冷着脸装聋做哑。

  秦究说:“另一间。”

  154:“哦,还没。本来要清理的,但考生违规太过密集,我跟922还没顾得上。”

  “那就让这位密集的……”秦究顿了一下,看向游惑,“怎么称呼?”

  游惑冷哼一声。

  “让这位哼先生去清理吧。”

  游惑:“……”

  眼看着办公室要发生凶案,154忙不迭应了声,绷着脸迅速把危险分子请下楼。  楼下杂物间。

  922跟154挑挑拣拣找着工具,真正受罚的考生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脸色阴沉。

  “别臭着脸。真打起来,你肯定打不过他。”922说。

  可能是那个“解”字太骚了,922对游惑的态度改了一些,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办。

  游惑没吭声,但从表情看,显然当他放屁。

  “你以为001号叫着玩的?”922说,“我当年第一次见到老大……哪一场来着?在什么野战军基地旁边吧,记不清了。反正一条街!整整一条街,地上全是血,他手里拎着这么个样式的肩抗炮——”

  “找你的桶去。”154绷着脸打断他的话。

  “哦。”  922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番,又在154的逼视下正了神色,冲游惑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儿把桶拿过去。”

  ……

  游惑和154先去了那条长走廊。

  “这些血都需要弄干净。”154指了一下地上乱淌的血迹,又走到关秃头的禁闭室门前开锁。

  “你们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开口。

  154一愣,点头道:“是啊,好几年前了。”

  “怎么转成监考的?”

  154斟酌了一下,说:“顺利通过考试,成绩优秀。”

  游惑皱起眉:“这考试究竟是什么东西?”

  154看了他一眼,有些含糊地说:“一种……特殊的筛选机制吧,考试嘛,都是这样。”  游惑讽刺道:“筛什么?胆子大的状元?”

  说话间,上次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游惑朝头顶瞥了一眼,依然是白生生的天花板,没有什么孔洞,也没有东西勾着头从上往下盯着他。

  “什么样的人会被拉到这里来?”他无视掉那种感觉,继续问道。

  154想了想说:“异常危险的人。”

  游惑面无表情。

  154想起那一屋子老弱病残孕,又说:“……可能不太准确。”

  游惑:“那这算什么?灵异事件?”

  154摇了摇头:“不是灵异事件,是——”

  滴。

  又是那种声音  游惑回头看了一眼,以为那位讨厌的001监考官跟过来了。

  他看到后面空无一人,才反应过来,这声提示来自于154。

  154摸了一下手指。

  他食指戴了个素圈戒指,一道警告意味的红光就从戒指下隐隐透露出来。他看到红光,便立刻闭了嘴。

  “这是什么?”游惑问,“刚才那位001身上也有。”

  “违规提示。”154转了一下戒指,挡住光。

  “你们也有约束和规定?”

  “那当然!可多了!”922的声音传来。

  他拎着一个铝制桶,跨过各种血迹走过来,“禁止聊危险话题,禁止滥用职权欺凌考生,禁止帮助考生作弊,禁止监考官跟考生乱搞关系——”

  游惑:“……”  “哦,当然,这点基本不太可能。”922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真打起来,禁止监考官违规弄死考生……等等。”  “考生弄死监考官呢?”游惑问。

  922:“……”

  “所以,你们违规会有什么后果?”

  154脸白了一下。

  相对好说话的922都沉默了两秒,然后干笑着说:“别问了,反正很可怕。我目前还没体验过,未来也不太想体验。”

  “所以不要再问危险问题了,相安无事不好吗?”922把铝桶放在游惑面前,“好好通过考试,先争取活着出去,有些事你自然就知道了。”

  ……

  154不再开口,他把禁闭室的锁卸了。

  门一开,馨香扑鼻。

  154还有游惑直勾勾地倒在地上,系统炸了一样让922去找白柳和刘佳仪。

        小木屋内,被找的白柳移开眼睛。让他想想,他好像用完技能后导致禁闭室全是毒雾然后…他忘了给解药?!白柳带着刘佳仪去到小洋楼,刘佳仪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掏出两瓶解药给他们灌了下去,“好了,过一会就能醒。”

         922看着刘佳仪这熟练(并不)的操作目瞪口呆,又看看旁边笑的云淡风轻的白柳,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922如是想

评论(8)

热度(4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