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封×全高 联动3
OOC归我,角色是太太们的
可能OOC会比较严重இдஇ对不起对不起
惊封是完结的时间线,全高是刚开始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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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送考生回小屋,922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实在很好奇这几位还能干出什么来。结果没过几秒,他就后悔得痛心疾首,因为游惑出来了。
922一脸无奈:“你又怎么了?”
游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这里的纪律,基本参照现实考试?”
922点头:“参照肯定是参照的。”
游惑:“有一条考试纪律里没提到。”
922:“哪条?”
“考生如果碰到问题,是不是也可以找监考官?”
922:“……是。”
但我们不太想让你找。
为了避免麻烦,922立刻补充道:“跟现实考试一样,禁止问答案,这个我们不帮忙,也帮不上忙。”
游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但他一贯很敷衍,这个知道……922持怀疑态度。
“所以碰到问题怎么找你们?”
922说:“就……用规定的笔,在答题墙考试要求下面,写——”
他本来想说写监考官的号码,由于内心过于抗拒,舌头打了个结,出口就变成了:“写001。”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922一脸无辜地重复道:“嗯,写001。”
“……”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游惑点点头,转身把他拍在了门外。
922作了个大的,兴高采烈回去了。
·
小屋里。
炉火依然烧得很旺,众人坐得泾渭分明。
因为藏刀的事,纹身男被排挤在了众人之外,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桌角。
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就连走路都要刻意绕开。
见游惑回来,于闻一蹦而起。
“哥!监考官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罚什么了?你还好吗?”
他挥舞着答题的刀,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游惑皱着眉让开刀刃,用脚把他排远些,说:“没事。”
“你确定?”于闻完全不信。
他朝墙角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那人只被抓了一回,就成了这样,惩罚手段得多恐怖?”
游惑朝墙角看过去,关过禁闭的秃头正缩在那里,眼珠黄浊,充血外突。他神经质地前后摇晃着身体,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言辞含混不清。
俨然吓疯了。
游惑看到秃头就想起那间禁闭室,瞬间有点反胃。
“他一直这样?”
“对啊。三个小时了,一点儿没缓过来。”于闻打了个寒噤,又悄悄说:“他不是一直叨叨咕咕的么,我还特地蹲那儿听了一会儿。”
“说什么?”
于闻摇头说:“就听见一句’命不好’,哦,好像还有一句’烧纸钱’什么的,其他都没听懂。”
游惑“嗯”了一声,没多言。
“你还比他多罚了一次呢,怎么好像还行?”于闻很好奇。
游惑懒得多解释,敷衍地说:“方式不一样。”
于闻:“那你都罚了些什么?”
游惑掐头去尾地说:“睡了一觉,给监考送了一桶血。”
于闻:“???”
“给监考送血干什么?”
游惑冷冷地讥讽:“谁知道,他喜欢吧。”
于闻敏锐地发现,他哥说的是他,不是他们。
“哪个啊?喜欢那东西?他是变态吗?”
游惑:“001。”
于闻:“噫……”
·
游惑跟监考官互不顺眼,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他扫视一圈,皱眉问于闻:“你们就这么瘫了三个小时?”
“怎么可能。”于闻一指答题墙,说:“哥,你的解给了我启发,所以我去写了几个字。”
游惑看向答题墙。
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于闻的狗爬字。
游惑:“……”
于闻说:“我们老师说过,想到什么写什么,哪怕不会,把思考的过程写下来,没准儿也能踩对几分呢。”
游惑:“所以你写了篇作文?”
他努力辨认着那些狗爬字,指着其中一行问:“这句是什么?”
于闻比他辨认得还用力:“好像是……已知我们一共13人,餐具12份。”
游惑:“……你抄题目干什么?”
于闻:“……我考试一般写无可写的时候,为了多几个字,会强调一下题目的关键。”
游惑:“……”
还他妈题目的关键。
他又指着另一堆圈圈:“这什么?”
于闻:“G=mg,g=9.8N/kg……”
游惑:“这跟光学什么关系?”
于闻:“主要是……我也不知道餐具跟光学什么关系。”
游惑:“……”
于闻怕他哥气死,又补充了一句:“光学也是有的。”
游惑懒得看长篇大论的废话,直接问:“写哪里了?”
于闻讪讪地说:“这,我写了折射率、平行光、球面、透镜、焦距、成像……这些词都算光学的吧?还画了俩镜面成像的简易图。”
在一边装哑巴的刘佳仪看了一眼,天才儿童虽然不是很想帮忙但也对这道题产生了担忧。
游惑面无表情,于闻想了想,还是把他哥从答题墙前面拉开,换了个话题:“不说这种不高兴的事了。除了答题,我们还干了点别的。”
事实上,答题墙更新之后,他们就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题目说:这是猎户甲的小屋,他有13套餐具,但食物只够12个人吃。
但他们找遍了阁楼、橱柜、瓶瓶罐罐,一没看到猎户甲,二没找到一份餐具,至于食物……
更是做梦。
“我们找了两个多小时。”于闻丧气地说,“就这么个小破屋子,两个小时啊!可想而知,真的翻遍了。什么都没有,狗屁题目。”
游惑问:“确定全都翻遍了?”
“其实也不是。”旁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竹竿男人咳了几声,插话道:“有两个地方没碰。”
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那两间锁着的房间。
两扇房间门上,一个挂着母鸡,一个挂着公鸡。脖子扭曲着,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可能是那两只鸡模样诡异,每次叫起来,不是违规就是收卷,所以没人敢碰。
“我们找过钥匙,没找到。”
游惑点了点头,走近细看了两只挂锁,又转头扫了一圈墙壁。
于闻生怕他哥抄起斧子劈门,连忙道:“哥!我玩过的游戏比在座所有人都多,这种上了锁的门,最好别硬来。”
游惑凉凉地问他:“我看上去像智障?”
于闻缩回脖子,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讪讪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看墙?”
“猎具都有谁动过?”游惑问。
众人闻言,目光都移向纹身男。
“操,他妈的看我干什么!”纹身男被看得窝火:“之前冤枉老子藏刀,这次又要冤枉我什么?”
“冤枉?”游惑皱眉。
“那么多人滚一起,谁他妈知道刀从哪里掉出来的。”纹身男骂骂咧咧了几句,烦躁道:“服了,跟你们这些傻逼解释不清!”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
纹身男:“……”
静默两秒,纹身男说:“算了算了,你他……你要问什么,问!”
游惑冲墙壁一抬下巴:“把你弄下来的猎具挂回原处,我看下位置。”
纹身男瞪着他:“我有病吗?摘下来还要挂回去?”
·
三分钟后,纹身男兜着一兜猎具,一一挂回原处。
游惑插着兜,跟在后面。
“我又不是狗,你能不能别一副遛大街的样子?!”
纹身男不满地骂着,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一样放了回去,然后隔空啐了一口,走开了。
“哥,猎具怎么了?”于闻问。
游惑指着最后这扇墙说:“有两个空钉子。”
“所以?”于闻依然不解。
“钉子上挂的东西去哪了?”
屋内安静了一下。
忽然有人说:“是啊……少了两样东西。没人私藏吧?”
众人纷纷摇头。
老于:“之前就那样了。”
大家看着他。
“就……考试之前,我不是要出门转一圈吗?”老于冲游惑说,“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出门的时候我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伞,当时这两个钉子就是空着的,我确定。”
“你的意思是,从我们进屋起,就有两样猎具不在了?”
“那在谁那里?”
“猎人甲?”于闻猜测道,“所以……其实是有猎人甲的,只不过他不在屋子里,而是出门打猎了?”
众人有点慌:“我们又不能出门,他不进来,我们怎么找到他?”
游惑:“时间没到吧。”
·
众人对时间的猜测将信将疑,但游惑已经拽了个椅子坐着烤火了。
大家忐忑不安地跟着坐下,围在火炉旁发呆。
于遥撑着腰,小心地挪过来。她看了游惑一会儿,对方的侧脸被火光勾了轮廓,比平时略显温和一些,但垂着的眉眼依然透着冷淡。
她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
游惑抬眼看向她。
于遥低声说:“那个墨水……明明是我写的,却害你被罚。之前就想跟你道歉了,还没开口你又被监考带走了。”
游惑:“……”
于遥说:“我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我替你去。”
游惑:“……”
他垂着眼皮看了于遥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烤着火:“不用。”
于遥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游惑:“你不怕么?”
游惑伸直一条腿,火炉太暖和,烤得他又有点困。
他安静片刻,懒懒开口:“怕什么?”
“怕死,怕违规……或者随便什么。大家都很好奇,感觉你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不怕。”
“怕有用么?”
于遥点了点头,轻声说:“也对,但克制不住吧。我就很怕……”
游惑眼也没抬,说:“你胆子不算小,那种成分都搞不清的墨水你也敢往墙上写。”
他说话不费劲,好像连嘴唇都懒得动,嗓音很低,有种冷冷的质感。但被温暖的炉火一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于遥低下头,依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其实……”
但话没说完,她就发现游惑一条腿踩在椅子边缘,手肘搭在膝盖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还是把话咽回去。她没有惊醒游惑,又慢慢挪回到两个老太太身边。
“他怎么又睡着啦?”老太太轻声说,“他来之前是不是没睡觉啊?”
于闻隐约听见这么一句,他看了游惑一眼,心说不,我哥睡觉了也这么困。
于遥却没多话,她靠在老太太身上,目光落在远处某个墙角,似乎又发起了呆。
白柳看着这一切,感叹了一下好人真多啊后笑起来,于遥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这游戏变得有点好玩了。白柳想。
·
不知过了多久,橱柜上的时钟轻轻跳了一格。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整。
突如其来的鸡鸣惊得大家一个激灵。
他们猛地坐起身,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迷迷瞪瞪睡着了。
于闻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稍稍清醒一些。
他刚放下手,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嘘——”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轻声问:“你们听见没?”
“什么?”老于瞪眼看着儿子闹鬼,一头雾水。
“没听见?”于闻说,“就……一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屋里倏然安静下来,没人敢动。
所有人都一脸惊疑,屏息听着动静。
果然,过了大约几秒。
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就像是……雪地里,有什么东西拖拽着某个重物。
那个病号竹竿儿突然打了个手势,指着窗外,无声说:“这边。”
他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屋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从门口投映进来。
接着,一个白脸人拽着一根麻绳子进屋了。
他骨架很宽,个子却不高,脸像过度曝光的纸,眼睛也很奇怪,黑色的瞳仁部分太大了,以至于眼白所剩无几。
他勾着背,一点点卷着绳子,腰间挂着的宽背刀和小陷阱圈叮当作响。
屋子里没人说话,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个麻袋拖进屋,然后关上门。
直到这时,他才转头看向炉火,漆黑的眼睛眨了两下:“啊……真好,来客人了。”
众人:“……”
·
来闹鬼的这位,就是他们等了很久的猎人甲。
他缓缓搓着自己的手说:“这两天大雪封山,我就知道又有食……唔,又有客人要来了。”
客人:“……”
“外面可真冷啊。”他轻声慢语地说:“雪堆得太厚了,大家都躲起来了,几乎找不到猎物。我花了很久很久,才挖出来一只。”
他踢了踢那个麻袋,冲众人殷勤地笑起来,嘴几乎裂到了耳根:“你们运气可真好,赶上了我的饭点。”
他又叹了口气,解释说:“没办法,雪山上东西太少了,总是隔很久才来一群。我得勒紧肚皮,才能活下去。所以我一天只吃两顿饭。”
“早上4点一顿,下午4点一顿,跟我共进美餐的机会可不多。”他看着橱柜上的钟说:“哎呀,正是时候。你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一定饿狠了,我都听到你们胃里的声音了,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客人:“……”
“你们一共几位来着?”他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按人头数过去,“老太婆、病秧子、小流氓、酒鬼、酒鬼儿子、小白脸、小屁孩……”
没有一个称呼是好听的,但凡被他数过去的人脸都绿得很,刘佳仪听见了之后默默握紧了毒药瓶。
他数到游惑的时候顿了一下,不太高兴:“怎么还有一个睡不醒。”
“算了。”猎人甲被搅和了兴致,转头看了一眼答题墙的题干,说:“听说一共有13个人,但我的食物有点少,只够12位,真遗憾。”
他说着,舔了一下嘴唇:“我是真的饿了。不过你们还要稍等一会儿,我得准备准备。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客人。”
于闻:“……”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娘的猎人。
牧四诚和于闻的思路对上了,他在旁边和白柳嘀咕,“这猎人怎么娘里娘气的。”再一对比唐二打这个玫瑰猎人,更娘了。
猎人甲弯腰抓起麻袋。
麻袋看上去特别沉,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众人也不太想知道……
他拖着麻袋走到屋子一角,在挂了母鸡的屋子前停步。
钥匙叮叮当当一阵响,猎人甲仔细挑出一枚,打开了屋门。
一股腐朽的怪味散开来。
很难形容那种味道有多难闻,就像是坏肉、灰尘和腐烂的木头堆在一起。
·
那个挂着母鸡的房间,大家一直以为是卧室。
现在才发现,那其实是一间厨房。
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案台,躺个人上去不成问题。
而另一边是红色的长木柜,柜子上挂着好几把锁。
猎人甲冲众人笑了笑,又鞠了一躬,说:“稍等,很快就好。”
然后关上了屋门。
·
炉火边沉寂了好半天,有人惊惶地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回家。”
“谁他妈不想回家!”纹身男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人堆里,可能也怕那个猎人甲,“回得去吗?你有本事现在开门冲出去!”
众人又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老于咽了口唾沫:“那个猎人嘴好大,吞个把人头不成问题,我老觉得他要吃人……”
于遥喃喃:“那个麻袋里装的什么?”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听,效果非常可怕。
众人目光投向窗户。
外面漫天大雪依然没停,考试前老于出去探路就说过,四面全是雪,树都长一样。方圆百里没有房子,没有人烟,安静得吓人……
哪来的猎物?
更何况,猎人甲说,食物是他挖出来的。
他们下午刚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不听指令拆了收音机,不久后,他的尸体就被埋在了雪里……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件事,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
于闻更是快要吐了。
“要吐转过去。”游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别再弄我一身。”
“哥你醒了?!”于闻惊喜地叫了一声。
“喊什么!能不能小声一点!”纹身男粗着嗓子斥道。
游惑瞥了纹身男一眼,说:“我没睡。”
于闻:“哦——那你干嘛总闭眼睛。”
“眼睛不舒服。”
于闻想起来,他爸老于似乎说过,游惑的眼睛做过手术,光亮的东西看久了会疲劳难受。不过平日里,他从没听游惑自己提过,以至于他总不记得这件事。
“哥,那猎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于闻问。
游惑“嗯”了一声。
于闻:“怎么办?”
游惑懒懒地说:“我有点饿,等开饭。”
于闻:“……”
你吓唬谁?
流浪马戏团这几个人听见要吃人肉虽然有点恶心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游戏里有些事远比这还恶心。
游大佬一句话效果拔群。
屋子里瞬间恢复寂静,每个人都觉得瘆得慌。
厨房的隔音不太好,细细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过片刻,他们听见里头又是一声重响。就像是……什么大而冷硬的东西被搁在了案台上。
没过片刻,便响起了剁骨头的声音。
一下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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橱柜上的时钟不紧不慢地走,每一秒都很熬人。
过了一百年吧,厨房门终于开了。
飘散出来的味道变得更加古怪。
就像在之前的基础上,添了一丝冻过的血味,幽幽带着腥气。
猎人甲捞了一条黑乎乎的布巾擦手。
他探出头来,安抚众人:“马上就好了,你们知道么?冻过的肉,口感非常妙,带着一点儿冰渣,嚼起来嘎吱嘎吱的……”
这大白脸描述着那种声音,自我陶醉了片刻,然后说:“你们会喜欢的。”
于闻缩在人群里,仗着他哥又醒着,用气声骂:“操……这个变态。”
刚说完,他就听见他哥的肚子叫了一声。
于闻:“……”
猎人甲忽然笑了,说:“啊哈!我听见了!很高兴有人跟我一样期待美餐。来吧,东西有点多,我需要一位好心的客人帮我一下。”
那双瞳仁过大的眼珠缓缓转了一圈。
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缩,只有游惑没动。
他不仅没缩,似乎还想站起来。
于闻一脸惊恐地摁住了他。
“不不不,我知道你们都很害羞,不用毛遂自荐。”猎人甲说:“我自己来,食物来之不易,我要挑一个细心稳重的人,否则要是打碎了盘子,那多可惜。”
他挪动着宽大的身体往客厅里走,因为比例不协调,走得有点笨拙。
·
众人大气不敢喘,目光飞快地朝某处扫了一下。
那边的墙角里,疯疯癫癫的秃头男人缩成了阴影。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依然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前后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猎人甲的注意力都在大部队这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落单的人。
就在猎人甲走到秃头身边的瞬间,人群中有人惊慌地抽了一气。
“嗯?”
猎人甲突然停住步子,歪过头。
“卧槽。”
于闻低呼。
猎人甲这头歪得十分吓人,脖子扭转的角度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就像个猫头鹰,脸横在肩上。
他就这么歪着头,看到了缩在脚边的秃头男人。
“啊……这里还有一个客人,我怎么给漏了,让我来看看。”猎人甲说。
他腿太粗,蹲得十分艰难。
秃头两眼浑浊,完全没发现面前多了一张大白脸。
猎人甲不满自己遭到无视,捏着秃头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醒醒?亲爱的客人?”
醒了两下,没醒成功。
猎人甲“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
秃头一个激灵,两眼终于聚起焦。
他瞪大浑黄的眼珠,跟猎人甲无声对视。
两秒后,猎人甲的鞋被尿湿了。
甲:“……”
张白脸抽动了一下,又裂开嘴笑了:“我看这位客人就很符合我的要求,来,帮我端一下盆子好吗?”
秃头瘫软在地,完全不会动。
“起来!”猎人甲站起身,一把将秃头拎起来。
秃头疯狂发着抖。
“站直!”
秃头被吓住,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猎人甲又笑起来:“看,这才是一位好客人。跟我来。”
秃头男人回头看了看人群,还没等得到回应,猎人甲又说:“我希望其他客人呆在原地,谁动一下,我都会不高兴,那这位客人就很危险了。”
原本想给他打手势的人都默默缩回来,秃头吓得再不敢回头,抖抖索索跟着猎人甲。
·
猎人甲准备食物很粗暴,厨房到处都溅着碎肉。
案台上摆放着13个空瓷盘,剁好的肉则装在一个玻璃盆里,摆得满满当当。
肉冻得很硬,一时间看不出来源。而余下的都被扔回了麻袋,麻袋口紧紧扎着。
秃头抖如筛糠,浑黄的眼睛瞄着桌上的剁骨刀。
“您在看什么?亲爱的客人?”猎人甲突然轻声问。
秃头腿一软,连忙收回目光。
“啊,这样才对。”猎人甲拿了两个盘子放在他手里,说:“盘子可能有点重,你的腿又抖得这样厉害,一定要小心谨慎,走稳一点。如果你不小心摔了它,那……我们的食物可能就够了。”
秃头吓蒙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猎人甲又对着所有人强调了一遍:“记住了吗?帮我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屋子里,谁不小心损坏餐具,谁就会受到处罚。唔……你们也不想饿着肚子,变成别人的食物吧?”
众人听见这句话,不约而同看向答题墙。
那上面,答题要求后面就跟着一句话——不得损坏餐具。
原本他们以为这道题的死亡人数是1,万万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个陷阱。
·
秃头和猎人甲把13个餐盘端出来,沿着长桌放了一圈,又把盛着肉的玻璃盆放在桌子正中间。
搁下最后一个餐盘的时候,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顺着桌沿滑下来,两股战战地瘫坐在椅子上。
“别!”
有人惊叫了一声。
秃头愣了一下,看向人群。
就见老于挤眉弄眼地指了指答题墙。
秃头慌忙看过去。
·
之前题目更新的时候,秃头刚从禁闭室回来,从头至尾一直瘫在墙角发癫,根本不知道变动。
他看见那句“只能宴请12个人,有一个人注定死去”,脸色刷地就白了。
谁知道他坐的位置是不是要死的那个?
秃头挣扎着要起来,一双大手重重摁在他的肩膀上。
猎人甲凑在他耳边说:“你已经选好座位了,不可以再换,站起来也没用,算了吧。”
一句“算了吧”,把秃头当场算晕了。
他陷在椅子里,再没动弹过。
·
猎人甲有点遗憾:“哎……怎么就晕了呢?这才刚把肉端上来而已,还有酒呢。”
饭都还没吃,先倒下去一个。
猎人甲那双瘆人的眼睛又瞄向了其他人。
“我还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拿一下酒杯。”他又笨拙地走向众人,嘴里咕咕哝哝:“谁呢?我喜欢孩子,挑个孩子吧……”
他说着,眼珠滴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于闻身上。
于闻瞬间没了气。
猎人甲笑着抬起手。
“就你吧——”
话音刚落,游惑一声不吭,横插在了于闻面前。
“——孩子”
猎人甲刚伸直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指着他。
大白脸瞬间僵硬。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我?可以。”
猎人甲:“……”
可以个屁。
他看上去有一点点生气。
游惑又说:“反悔了?”
猎人甲缩回手指,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一下,说:“不会,怎么会。作为主人,当然要说话算话。”
他嫌弃了片刻,还是招了招手:“来吧,好心的客人。”
说的是“来吧”。
听着像“你怎么不去死”。猎人甲转身往厨房走去。
游惑眼也不抬,就要跟过去。
于闻吓了一跳,急忙拽住他,低声喝道:“哥!你干嘛!”
游惑瞥了他一眼:“端酒。”
“你没听他说啊!不小心摔一个杯子,那是要死的!”于闻急道。
游惑:“……我是偏瘫还是麻痹?端个杯子都能碎?”
于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他总觉得他哥什么都干得出来。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牧四诚一下没忍住笑了出声,屋里的人都转头看向他。
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牧四诚一时也有些尴尬。没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于闻把人们的目光带走了,让我们一起说,谢谢语文…啊不,谢谢于闻!(对不起作者犯病了)
“你先告诉我,你干嘛要主动端杯子。”于闻不依不饶。
游惑朝答题墙抬了抬下巴,把袖子从于闻手里拽出来,说:“看见答题要求了么?”
“当然啊,我又不瞎。”
游惑不咸不淡地说:“那教你一件事。”
“什么?”
“越是强调,越是有鬼。”
说完游惑便走了。
于闻在原地愣了半晌,猛地看向他爸:“我哥他什么意思???我怎么这么慌?!”
老于更慌。
·
游惑来到厨房。
猎人甲正在腰间掏钥匙。
黄铜圆环上一共栓了7把钥匙,他从中挑出三把来,依次打开红木柜右边的门,慢吞吞地从里面拿出了13只高脚杯,在案台上又排成行。
游惑随手拿了一只起来翻看。
乍一看就是普通的高脚杯,没发现什么特别。
猎人甲皱着眉发脾气:“放下!我让你碰了吗!你这位客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游惑嗤了一声,把杯子搁回案台。
他越过门,朝客厅的钟看了一眼,冷声催促:“以你的速度,一天的时间够两顿?”
猎人甲:“……”
他瞪了游惑一眼,低声咒骂了几句,又勉强挤出一个笑:“没关系,没关系。大度的主人总能容忍客人出言不逊,我知道你是太饿了。”
游惑冷笑一声。
猎人甲:“……”
他可能头一回碰到这么刚的客人,顿时不想再说话,扭头准备他的美酒去了。
趁着猎人鼓捣酒杯,游惑扶着木柜门,把柜子里的东西扫了个遍。
除了已经布置好的瓷盘,还有正在准备的高脚杯,柜子里只剩下银质的酱汁小盅,一捆刀叉和一捆银勺。
“好了!”猎人甲突然出声,“偷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游惑没搭理。
猎人甲又说:“帮我把刀叉银匙一起拿出来,谢谢。’
游惑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把柜子里的东西掏给了他。
·
猎人甲小心地把钥匙挂回腰间,又摸出圆形的托盘,把高脚杯一一放上去。
游惑说:“我发现一件事。”
猎人甲动作一顿,大白脸盘子警惕地看着他:“什么?”
游惑:“你对高脚杯格外小心。”
猎人甲:“……”
他沉默了片刻,又辩解道:“你看错了,用餐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对每一样餐具都很虔诚。”
游惑“嗯”了一声。
猎人甲依然警惕地看着他。
游惑:“我刚才胡诌的。”
猎人甲:“……”
·
客厅里,于闻正为他哥牵肠挂肚,生怕游惑天不怕地不怕,把厨房餐具悉数捣毁。
结果就听猎人甲一声怒气冲冲的:“滚!”
游惑面无表情出来了,两手空空。
“什么情况?”
众人俱是一愣。
“杯子呢?”于闻比划着,“不是让你端杯子去吗?怎么被轰出来了?”
游惑没有回到人群里,而是插着口袋站在餐桌附近:“他改主意了,打算自己端。”
众人惊疑不定,总觉得惹怒猎人甲不是什么好事。
人家是题目啊!
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万一张口就能说死一个人呢?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猎人甲自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
上面放满了高脚杯和刀叉。
猎人甲把游惑轰开一些,自己一套一套地摆放起来。
不知为什么,游惑就那么站在一旁看,好像摆放餐具是个多值得观赏的事一样。
·
于闻快要急死了,他用夸张的口型招游惑:“哥!哥你先过来啊!站那儿干嘛呀!”
游惑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一直垂着眼,懒懒地看着猎人甲。
“滚开!”猎人甲毫不客气地冲游惑骂。
骂完,他又转头对众人露出一个笑:“怎么傻站着?快来坐啊,我们就要开饭了。”
他说着,似乎有点饿,便自顾自地停下来,伸手从玻璃盆里抓了一块生肉。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嘴巴张得像个黑洞,把整块肉吞了进去,连骨头带渣地嚼着。就像他之前描述的那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个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里恐慌感更重了。
·
猎人甲吃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轻声细语地说:“啊,失礼了。”
他指着游惑责怪道:“都是这个莽撞的客人,让我有一点生气。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生气肚子就会饿。”
他眼珠又转了一圈,数了数盆中的肉块,说:“怎么办,我不小心吃了一份,只剩11份了。”
众人一愣,死死盯着他。
猎人甲端起最后一个高脚杯,笑着说:“那只能委屈你们……再死一位了?”
众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一片死寂中,一个冷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不合规定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游惑。
猎人甲一愣,想要转过头去看他,但因为身子不协调,又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又是你!”
猎人甲皱着眉,正要发怒。
游惑突然抬起长腿,对着他就是一脚。
一瞬间,天旋地转。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他那张大白脸就摔到了地上,跟他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他手里的那只高脚杯。
“……”
猎人甲盯着杯子碎片茫然了两秒,眼睛陡然瞪大,满是惊恐。
刘佳仪看着这一幕,赞许的看了一眼游惑,很好,这个人实现了她想弄死猎人甲的欲望。
游惑并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小姑娘会用这种欣慰的目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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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没有人敢动。
所有人都维持着某个姿势僵在那里,目瞪口呆。
紧接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半夜鸡叫又来了!
四个多小时没动静的答题墙上,又多出来一句话。
违规警告:违反考试要求,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众人:“……”
于闻瞪着答题墙,傻了半天,突然有点心疼监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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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的小洋楼里,922抓着一张通知单跑进了办公室。
“老大……”
秦究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去看钟。
“别看了,刚送回去一小时。”154一脸木然。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知喜怒:“这回又是什么?抢着答题?”
154摇了摇头:“不是,比这个严重一点。他搞死了题目。”
秦究:“搞死了什么?”
154面无表情地说:“您没听错,题目本人死了。”
秦究:“……”
跟上来的922一脸懵逼:“题目还他妈能死?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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